A passion for Pinot Noir (in Chi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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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 longer version of an article also published in the Financial Times.

跟简西丝喝一杯

狂爱黑皮诺

译:林殿理

导语:全球对于黑皮诺这种葡萄的宠爱和狂热,导致不适宜种植黑皮诺的地方也在努力尝试,而酿造勃艮第风格黑皮诺的技巧也日渐圆熟。

引文:新手酿黑皮诺常出现的问题就是,它们经常会颜色太深,太厚重,太浓郁也太集中——根本就太像赤霞珠了。

人们对于黑皮诺的狂热真的非常有意思,夸张的程度甚至到全世界各地都有为这个葡萄品种所举办的特别活动。

1987年起,每年七月在美国俄勒冈州都会举行国际黑皮诺庆典,此活动在加州中部海岸也繁衍出一个克隆版。新西兰也有至少两个以上的黑皮诺活动,一个在首都威灵顿,另一个在滑雪胜地奥塔哥,彼此以能吸引到多少参加者,以及邀请到多少黑皮诺原产地,法国勃艮第酒庄的阵容而互相较劲着。甚至是澳洲,这个許多欧洲人认为不适合种植黑皮诺这么纤细葡萄品种的产区,也在2003年举办了莫宁顿半岛黑皮诺庆典。

而这些庆典,甚至比《杯酒人生》Sideways)这部将许多美国消费者从梅洛爱好者转变成黑皮诺迷的电影拍摄之前更早就已经存在了。自从电影男主角麦尔斯在长达两小时的电影里极力推崇黑皮诺之后,黑皮诺葡萄的价格就一飞冲天,使得美国酒厂不得不在全球各处搜寻价格合理的黑皮诺葡萄,或是可以冠上黑皮诺标签的酒。(最近南法的朗格多克产区被踢爆,他们外销的黑皮诺数量比实际种植的数量多好几倍。

来自勃艮第产区之外的勃艮第风格黑皮诺酒:

澳洲
Bass Philip;Bindi; Curly Flat; Eldridge Estate; Freycinet/Wineglass Bay; Gembrook Hill; Kelvedon Estate; Hurley; Paradigm Hill
加州
Au Bon Climat; Flowers; Hanzell; Littorai Navarro; Saintsbury; Sanford
新西兰:

Bell Hill; Felton Road; Greenhough; Julicher; Muddy Water; Neudorf; Palliser; Rippon
俄勒冈
Domaine Drouhin; Evening Land; Eyrie; Ponzi; Willakenzie

黑皮诺迷们的最爱,当然非勃艮第红酒莫属了。这种精致、带着土壤气息,趣味盎然的液体是如此地令酿酒师们倾心,使得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寻找足够凉爽的地方试种,让早熟的黑皮诺葡萄能尽可能在树上挂久一点来发展出有趣的味道。

由于黑皮诺对环境的要求是那么的苛刻,因此这些实验的成果远不如来自波尔多的赤霞珠等适应力强的葡萄移植到世界各地时那么成功。实际上,美国对于黑皮诺过多的商业需求已经使得许多挂着黑皮诺名号的葡萄酒尝起来仅仅是又甜又软,无法展现出这个品种特有的细致和丰富多元的香气:覆盆子、草莓、红醋栗、苦樱桃、紫罗兰、菇蕈、咖啡(此香气多半来自橡木桶而非葡萄本身),落叶覆盖的土壤、松露、野味和许多其他气味。

新手酿黑皮诺常出现的问题就是,它们经常会颜色太深,太厚重,太浓郁也太集中——根本就太像赤霞珠了。但一切转变也是相当的快,那些被称为世界上的黑皮诺热区(或者该称为凉区?)——新西兰、俄勒冈以及德国和奥地利部分产区,都已经很精通了。

在最近一次的莫宁顿半岛黑皮诺庆典当中,我问第一次来到澳大利亚的香波蜜丝妮酒庄(Chambolle-Musigny)庄主菲德烈克木尼耶(Frédéric Mugnier),觉得在那边品尝到的黑皮诺感觉如何。我原本预期会喝到很厚重、深浓有如果酱一般难以下咽的酒,他很老实地承认。但是实际上,我品尝到的都是很好喝的酒,相当顺口,轻盈度良好,绝对是喝起来令人非常愉悦的。我想那些酿酒师们大概已经对于该酿什么风格的酒有了不同的想法。

而在参加中奥塔哥黑皮诺庆典的前一个周末,我也观察到类似的现象。四年前当我参加这个活动时,我对于奥塔哥黑皮诺呈现出来的夸张果味和缺乏复杂度的风格印象深刻。而今年的收成,无论是弭猴桃酒或是黑皮诺葡萄酒大致上都比较不那么甜,比较节制,而且更加复杂而耐人寻味。(或许是刻意的,旧的水果炸弹式风格比较受到大众市场青睐,但黑皮诺则是得到酒专业人士们的共识,要酿得有勃艮第风格才是最好的。)这现象同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原本比较年轻的黑皮诺葡萄树经过几年成长,树根扎的更深了而有所改变,但我认为这边的酒庄对于酿出好黑皮诺的野心也增加了。

我怀疑关于黑皮诺风格转变的关键性因素,有可能跟近来澳洲与新西兰的勃艮第酒进口量戏剧性大幅增长不无关系。有机会对典型风格深入研究,相当有助于证明黑皮诺可以同时既纤细又令人神往的(又或许如同托斯卡纳的保罗玛(Paolo De Marchi)给这么对我形容他那优雅风格的经典奇昂第(Chianti Classico--“好音乐不需要大声)。

从新西兰返家途中,在维多利亚的几天里,我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澳洲最好的黑皮诺——它们多半来自维多利亚比较凉爽的区域,部分则是来自于塔斯马尼亚岛。莫宁顿半岛有稳定的南极洋流调节降温,几乎我品尝到所有的莫宁顿半岛黑皮诺和霞多丽都很迷人,有自然清爽的酸度,而且是澳洲酒当中少数出人意料的透明——和巴罗萨(Barossa)谷地的西拉完全是两极的对比。整个维多利亚有许多口袋状的凉爽地形,足以让黑皮诺有更长的成长季节,而且它们的成果显见一年比一年更好。

在勃艮第以外的产酒区,美国俄勒冈州算是对黑皮诺最偏重也最倚赖的地方了。此地比加州阴凉许多的天气给了有黑皮诺之父称号,也是最有影响力的先驱,去年刚过世的伊利(Eyrie)酒庄庄主大卫雷特(David Lett)最初的启发。这里的酿酒风格同样也在转变,大部分可归因于尝试使用更多新的勃艮第克隆品种黑皮诺,而以前的多半是来自于瑞士和加州。它们尝起来比新引进的勃艮第第戎(Dijon)克隆浓郁一点,但它们确实特别能适应威廉麦特谷地(Willamette Valley),俄勒冈黑皮诺中心地带的气候由于勃艮第比俄勒冈凉爽许多,它宝贵的黑皮诺克隆在温暖的威廉麦特夏季还是有点成熟得太快,因此俄勒冈州的种植还需要再做部分微调。

然而,在俄勒冈生产的黑皮诺和某些最典型加州黑皮诺的对比是,除了先前列出的一些微妙细致的酒之外,对于外界习惯于勃艮第风格的人来说加州黑皮诺多半还是太强劲又太甜,即使他们在自己的市场里已经相当受到赞美。也许,加州的黑皮诺酿造有属于它特有的一条发展途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