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卫生组织在酒精问题上是否迷失了方向？

我相信大多数与葡萄酒相关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世界卫生组织 (WHO) 最近（自2023年初以来）对酒精消费采取了非常负面的正式立场（任何水平的酒精消费都不安全）。这与其之前的文献相比是一个相当大的转变，之前的文献报告了低至中等酒精消费的一些保护性关联。

其他葡萄酒评论员对讨论世界卫生组织背后的科学或医学持怀疑态度（例如 关于葡萄酒与健康辩论的错误之处； 是的，我们都注定要死。但葡萄酒不会害死我们）。好吧，我的专业背景是生物科学，所以我会这样做。在我看来，世界卫生组织目前的官方立场至少在某些方面是荒谬的。我将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特别关注葡萄酒作为酒精来源。这是一篇相当长的文章，但请耐心阅读。

世界卫生组织的态度转变实际上在过去十年中一直在逐渐发生。然而，这个话题最近成为焦点，至少部分原因是美国联邦政府目前正在修订其膳食指南（美国各州的酒精政策，1999-2018），并且已经明确表示这些指南可能会建议大幅减少酒精使用（拜登的酒精沙皇警告美国人可能很快被告知在严格的新酒精指南下每周只能喝两杯啤酒）。葡萄酒行业现在已经觉醒（野蛮人在门口）。

在我看来，世界卫生组织攻击葡萄酒没有充分的科学理由。在阅读了他们的文档（如上所述）后，他们的主要声明是没有任何数量酒精健康安全性的可接受证明。因此，他们得出结论认为必须避免酒精。

这个结论是彻头彻尾的胡说八道。即使他们的前提是正确的（没有证据），那么他们的结论（避免）也不一定成立。如果就健康而言，几乎没有科学'证明'，那么根据他们自己的声明，世界卫生组织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¹

这里的问题是，世界卫生组织永远不可能找到任何可接受的证据，因为这样的实验是不道德的（即实验中进行的操作永远不会被允许）。据称最好的科学实验（实验设计是我专业教授给大学科学学生的科目）被称为'双盲治疗-对照'实验（或有时称为'随机对照试验'，或RCT），如下图所示。在这种实验中，我们随机选择一组人，并将他们分成两组：那些喝酒的人和那些不喝酒的人。然后我们随机将每组的一半分配到现在喝酒（'治疗'）组，一半分配到现在不喝酒（'对照'）组。然后我们跟踪由此产生的四组人随时间的变化，看看会出现什么医学和心理益处和问题。

每个人都应该明显看出这个程序不能道德地进行，所以没有人曾经这样做过（即使是以科学的名义！）。更糟糕的是，我们理想情况下应该以这样的方式进行所有这些，即参与的人不知道他们在四组中的哪一组，评估他们行为的人也不知道（这就是'双盲'的含义）。这可行吗？当然不可行。

所以，我们永远不会有关于酒精对人类健康影响的最佳科学证据。因此，世界卫生组织声称缺乏科学证据是正确的；但他们从这种缺乏中得出任何结论是错误的。无论如何，这肯定不是科学家在这些情况下的做法。

科学家们做的是他们在道德上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跟踪大群饮酒者和非饮酒者随时间的变化，看看他们的情况如何——这被称为'观察性'研究而不是'操作性'研究（如上所述），有几种类型如下图所列。在这种类型的研究中，健康和行为专家测量他们能测量的人们之间的所有一致差异，看看什么与他们的饮酒和不饮酒模式相匹配。医学文献中有几篇总结性出版物报告了这些类型的实验。² 这就是十年前对少量酒精消费积极态度的来源。

所以，关于酒精影响的所有证据都来自后一种类型的实验。这种严格分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雷蒙德·珀尔 (Raymond Pearl) 和他1926年的著作《酒精与长寿》（见 雷蒙德·珀尔论酒精与长寿）。如果你想进一步阅读，那么《精品葡萄酒世界》有几篇好文章（由埃里克·斯科文博格博士 (Dr Erik Skovenborg) 撰写），引用了相关文献。

对我们这里的目的同样重要的是，'危险'和'风险'之间存在差异，世界卫生组织在他们关于酒精所谓影响的任何文献中似乎都没有承认这一点。

例如，对于皮肤癌，危险[太阳]和风险[患皮肤癌]之间存在差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试图通过解决风险来控制危险。也就是说，我们尽可能限制裸露皮肤的阳光照射，这让我们尽可能保持健康。

举一个行为例子，从我们第一次上车的那一刻起，上车就是不安全的。然而：

• 我们给自己控制汽车的能力（例如转向、刹车）
• 我们让使用它尽可能安全（例如安全带、安全气囊）
• 然后我们继续使用它（例如训练人们安全驾驶）。

任何汽车上实际写有危险或风险警告吗？没有，因为这是一个社会问题，我们都应该知道危险和风险。在我看来，酒精也是如此。

世界卫生组织在这里的失败默认假设酒精本身就是所有饮酒问题的原因，消费的酒精量决定了任何饮酒问题的程度（无论饮酒速度、饮酒目的或所涉及的社会环境如何）。这在 反酒精行业101：新禁酒运动概述中有进一步讨论。

现在，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该对潜在的健康风险自满。³ 毕竟，维基百科显示最近几个国家的人均死亡人数有所增加，有时涉及酒精。所以，我们都应该认识到饮酒的健康风险。毕竟，人们不应该因为真的相信酒精对他们总是健康的而喝酒！（见：倒一杯；和根据健康专家的说法，每天喝一杯葡萄酒的真相。）

关于风险的一个重要的最新研究出版物是 具有健康相关或社会经济风险因素的老年人的酒精消费模式和死亡率（2024年《美国医学会杂志网络开放》7(8):e2424495）。引用其中的内容：

'虽然在没有社会经济或健康相关风险因素的个体中，低风险或中等风险饮酒模式与偶尔饮酒相比没有发现关联，但在有健康相关风险因素的人群中，低风险饮酒与更高的癌症死亡率相关，中等风险饮酒与更高的全因死亡率和癌症死亡率相关；在有社会经济风险因素的人群中，低风险和中等风险饮酒模式与更高的全因死亡率和癌症死亡率相关...葡萄酒偏好（>80%的酒精来自葡萄酒）和用餐时饮酒显示出与死亡率的小幅保护性关联，特别是癌症死亡率，但仅在有社会经济或健康相关风险因素的饮酒者中，并且与减轻高风险、中等风险甚至低风险饮酒相关的超额死亡率有关。'

在我看来，这里所做的工作看起来不错，作者和资助从冲突的角度看起来'干净'。重要的是，它解决了一个明显的悖论，并得出了一个相当明确的结论。这可能会成为一篇关键的参考论文。

同样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注意生活中不仅仅有医学（如上图所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起权衡我们所有健康相关活动的相对益处和风险。这一点在《柳叶刀》医学杂志的社论中明确提出，回应世界卫生组织首次发表其新立场（酒精与健康：全部、没有，还是介于两者之间？）。

特别是，正如罗伯特·约瑟夫 (Robert Joseph)所指出的：'我们需要推广葡萄酒独特的历史品质，这些品质使其成为如此出色的社交产品和如此美味的食物伴侣。' 也就是说，用埃里克·斯科文博格 (Erik Skovenborg) 的话来说，我们需要注意：葡萄酒作为健康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和与朋友饮酒：葡萄酒作为社交润滑剂的作用。如果葡萄酒标签必须列出风险（正如美国新指南所建议的），它是否也应该列出益处？（例如 酒精饮料是否应该有癌症警告标签？；或葡萄酒是'2024年的香烟'吗？）

即使在我这个高龄，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周五晚上和我的伙伴们去酒吧（当时只有17岁！）。我是指定司机之一，因此我喝柠檬汽水，但其他人肯定享受他们的啤酒。这些人不仅是我官方生活（作为学生）的一部分，也是我私人生活（作为社会的一部分）的一部分，我们的互动在两个角色中都非常有价值（例如 一起喝酒的夫妇活得更长，研究表明；和为什么社交饮酒对长寿至关重要）。（另见：重新发现葡萄酒的乐趣；和我自己的文章：葡萄酒行业目前乐观的原因是什么？）

在这个意义上，新的饮品内幕的葡萄酒+健康 (Drinks Insider's Wine + Health)系列（由费利西蒂·卡特 (Felicity Carter) 主持）提供了一个免费的播客。第一次广播处理反酒精团体和饮酒指南。

在后一方面，我们很可能会问有多少禁酒团体成为世界卫生组织的顾问（自2018年以来）（新禁酒主义者如何塑造酒精政策）。他们的存在（特别是莫文迪国际 (Movendi International)，一个为新禁酒运动提供大量资金的伞式组织）在对世界卫生组织当前对酒精态度的评论中反复被提及，它产生的偏见严重困扰着我。这也导致对酒精影响研究人员的各种指控（见 关于适度饮酒的争论：为什么影响研究不太可能发生）。

让我们面对现实，我们至少在过去6000年里一直在酿酒（在亚美尼亚发现古代酒庄），所以考虑到我们的物种在那段时间里发展了多少，它不可能对我们完全有害。我们有实际证据表明我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创造性事情并不多。当然，如果有重大问题，我们会放弃它，就像我们对许多其他事情所做的那样。⁴

然而，即使世界卫生组织确实在其当前的运动中取得成功（比较Z世代继续远离酒精与为什么今天的红酒酒精度更高），这并不意味着葡萄酒行业必须消失。毕竟，我们确实有降低葡萄酒酒精含量的方法，我们甚至可以开始制作值得品尝的无酒精葡萄酒（为什么无酒精葡萄酒正在上升）——但这是另一篇文章的主题（另见我之前的文章 果酒和无酒精葡萄酒确实也是葡萄酒）。

脚注

1 例如：在印第安纳大学医学院任教的亚伦·E·卡罗尔 (Aaron E. Carroll) 在对酒精科学的评估中写道：'每天15个甜点对你有害。这可能导致"没有安全的甜点摄入量"的断言。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永远不应该吃甜点。'

2 例如：

• 男性和女性的酒精剂量和总死亡率：34项前瞻性研究的更新荟萃分析。2006年。《内科学档案》166(22):2437-2445。
• 酒精消费与选定心血管疾病结果的关联：系统回顾和荟萃分析。2011年。《英国医学杂志》 342:d671。
• 随时间的酒精消费和死亡风险：系统回顾和荟萃分析。2014年。《美国流行病学杂志》179(9):1049-1059。

3 例如，毫无疑问，大量饮酒会损害你的肝脏。标准的免责声明是这样的：'大量饮酒存在健康风险；有酒精消费相关健康问题、抑郁症或酒精滥用家族史的个人，可能没有任何安全的酒精消费水平。'

4 正如埃斯特·莫布利 (Esther Mobley)所写：'我知道糖在高剂量下对我很糟糕。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每周几次在晚餐后享受甜点。在我心中毫无疑问，一块蛋糕的美味值得我所做的任何健康权衡。'

顶部主图由 唐·法拉尔 (Don Farrall) 通过盖蒂图片社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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