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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贝克 (David Baker) 身穿花呢夹克,身材魁梧,看起来就像是从杰西斯·罗宾逊 (Jancis Robinson) 的《酿酒师传说》(Vintners Tales) 中走出来的人物(在YouTube上可以观看,任何对葡萄酒世界直到最近还是什么样子感到好奇的人都可以看看)。贝克 (Baker) 的工作是寻找和装瓶稀有干邑,主要来自大香槟区 (Grand Champagne),这是干邑地区最负盛名的葡萄园,他以隐士 (Hermitage) 品牌装瓶销售。他从1987年开始从事这项工作,在该地区无与伦比的人脉关系使他能够发掘出一些神奇的液体。
我很幸运能与贝克 (Baker) 共进午餐——他是个热衷午餐的人——有过三次。最难忘的一次是在2020年,在封锁期间的一次休息时,我们在伊斯灵顿 (Islington) 的德雷珀之臂酒吧 (The Draper's Arms) 用餐。用餐后,贝克 (Baker) 给我倒了一小杯深棕色液体。当他闻到香味时,脸上露出了几乎是宗教般的惊叹表情,用他柔和的苏塞克斯 (Sussex) 口音开始赞美起来。这是一款来自1885年的大香槟区干邑,在木桶中陈放了100年,然后被倒入玻璃大肚瓶中。显然,当贝克 (Baker) 第一次品尝时,它显示出了年代的痕迹,但在一个较新的酒桶中再陈放10年,使这种古老的液体重新焕发了活力。贝克 (Baker) 将其描述为"超越了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品质"。
我轻轻闻了一下,我的感官被浓郁的家具蜡香味冲击,随后是过熟的菠萝、杏子、黑巧克力和烟草的香味。贝克 (Baker) 将其描述为"双重兰西奥 (double rancio)"。兰西奥 (Rancio) 指的是在酒桶、酒精和氧气相互作用下,随着时间产生的丰富的核桃、菠萝和杏干风味,这在陈年干邑、茶色波特酒和麦芽威士忌中都能找到。这种风味的非凡之处在于,经过一个多世纪的橡木桶陈放后,它仍然保持着纯粹的新鲜感。
现在,可以理解的是,这非常昂贵——超过4000英镑一瓶。但贝克 (Baker) 也有更实惠的产品,比如1990年大香槟区干邑,售价150英镑。这是一款30年陈酿的年份单桶烈酒,存世不到250瓶,价格却低于一瓶泰斯卡 (Talisker) 18年单一麦芽威士忌。顺便说一下,30年陈酿的泰斯卡 (Talisker) 大约要花费1000英镑。
在14年的烈酒写作生涯和6年为威士忌零售商麦芽大师 (Master of Malt) 工作的经历中,我见证了最受欢迎的苏格兰威士忌价格不断上涨,然后再上涨。当你比较单一麦芽威士忌与干邑的价格时,即使是那款1885年隐士干邑 (Hermitage) 看起来也很超值。我从未见过如此陈年的威士忌,但相对年轻的麦卡伦 (Macallan) 50年目前在威士忌交易所 (The Whisky Exchange) 的售价是隐士1885的10倍多——55000英镑。我品尝过很多非常陈年的威士忌,它们往往有些沉闷和褪色,更多的是好奇心而非其他。
当我最近再次与贝克 (Baker) 见面时,自然是在午餐时,地点在皮卡迪利 (Piccadilly) 的海德餐厅 (Hide),他解释说最好的大香槟区干邑可以轻松陈放到70年或更久(尽管他承认有三次他让一些白兰地在酒桶中放置时间过长,最终得到了尝起来像"水里泡着一双旧靴子"的东西)。为了证明他的观点,我们从他的50年大香槟区干邑(600英镑)开始,"让你的味蕾活跃起来",然后逐步品尝到100年的世纪黄金 (Siècle d'Or)。
贝克 (Baker) 认为这些稀有品与威士忌相比价格实惠的原因是它们缺乏品牌知名度:"没有人了解它们"。他从通常向四大贸易商——马爹利 (Martell)、轩尼诗 (Hennessy)、库瓦西耶 (Courvoisier) 和人头马 (Rémy Martin) ——供货的种植者那里购买。这些小生产商保留特别精良的酒桶供家庭使用,有时在需要钱时会出售。
当贝克 (Baker) 告诉我他错过的一批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干邑最终进入了四大公司之一的调配桶时,他明显地皱起了眉头。不要让他开始谈论主导行业的大公司:"日常产品都是垃圾——他们在一个调配中放入500种干邑。他们所创造的只是中性化。"
今天在该地区还有其他干邑生产商在做有趣的事情。以德拉曼 (Delamain) 为例。这家今年庆祝200周年的酒庄长期以来一直是英国葡萄酒贸易的最爱。2017年,伯兰爵 (Bollinger) 收购了该企业的多数股权,这带来了一些变化,包括自1910年以来首次重新种植葡萄藤,在大香槟区拥有20公顷(49英亩)的优质葡萄园,名为贝勒维涅 (Bellevigne)。经典的XO淡色干型 (XO Pale & Dry) 进行了重新配方,现在以更高的酒精度42%装瓶,不添加色素或糖浆。然后在2020年,德拉曼 (Delamain) 发布了一系列名为昴宿星团 (Pléiade) 的稀有干邑,包括1965年装瓶。
然而,对我来说最出色的是收藏丰盛1980 (Collection Plénitude 1980),它来自一个在曾经是地下墓室的特殊酒窖中陈放的单桶,由担任酒窖大师42年的多米尼克·图托 (Dominique Touteau) 挑选。品尝这款酒时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纯粹的果香,有桃子、橙子和一点樱桃核的风味,结合着浓郁的薄荷清新感。这款酒价格昂贵,约600英镑,但再次与40年陈酿单一麦芽苏格兰威士忌的价格相比。至于日本威士忌,你需要重新抵押你的房子。
虽然干邑地区的大多数生产商都是贸易商,购买葡萄酒或生命之水然后将其转化为干邑,但也有像海恩 (Hine) 这样拥有大量葡萄园的公司。这使得海恩 (Hine) 能够发布单一葡萄园烈酒,如优雅、花香的海恩单一庄园邦纽伊2012 (Hine Single Estate Bonneuil 2012)。威士忌世界中有很多关于风土的废话,大部分都是胡说八道,但这里有一款白兰地展现了大香槟区白垩土壤的特色。这是一款适合种植者香槟爱好者的白兰地。
干邑处于一个有趣的位置,它有着声望形象——确实你可以为豪华包装的瓶子花很多钱,这些酒被寡头和说唱明星饮用——但没有华丽包装的优质产品并不是天价。在我担任麦芽大师 (Master of Malt) 博客编辑期间,我试图说服客户转向干邑(或雅文邑 (Armagnac),绝对是另一天的话题),但大多数人坚持他们所知道的。好吧,他们的损失就是你的收获。这可能听起来有悖常理,但干邑目前是饮品世界的bargain之一。
居住在肯特 (Kent) 的亨利·杰弗里斯 (Henry Jeffreys) 在他的饮酒文化Substack (Drinking Culture Substack)上撰写关于葡萄酒和烈酒的文章,是四本书的作者,包括《酒精帝国:透过酒杯底部看英国历史》(Empire of Booze: British history through the bottom of a glass)和《寒冷气候中的葡萄藤:英国葡萄酒革命背后的人们》(Vines in a Cold Climate: The people behind the English wine revolutio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