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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霍顿 (Luke Haughton) 写道:我的名字是卢克·霍顿 (Luke Haughton)。我算是相当老了,但也有些年轻,我以木匠这个朴素的职业谋生,并将继续做下去,直到我的双手不再能工作。我经常走路,经常读书,是个贪婪的家伙,不过还没有发福。我通常很快乐,我爱着别人,也被别人爱着。葡萄酒不是蛋糕,但绝对是蛋糕上的糖霜。
通往大马士革之路
当我十三岁的时候,英国音乐排行榜被史莱德 (Slade)、现状乐队 (Status Quo)、苏西·夸特罗 (Suzi Quatro) 等乐队主导,理查德·尼克松 (Richard Nixon) 这位美国(即将卸任的)总统正在经历糟糕的一年;布鲁斯·斯普林斯汀 (Bruce Springsteen) 发布了《来自阿斯伯里公园的问候》(Greetings from Asbury Park),平克·弗洛伊德 (Pink Floyd) 发布了《月之暗面》(Dark Side of the Moon)。喇叭裤还没有被禁止;意大利面条以其干燥的长包装形式刚刚进入我们的世界;虽然冷战在背景中咆哮着,但没有特别可怕的国际冲突让一个男孩夜不能寐。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在我的池塘里激起涟漪,那就是对女孩的好奇和渴望;我是否有机会按时完成作业;我如何才能避免在家里做超过最低限度的帮忙。
家在北约克郡的一个村庄里,是一座平房——很大,但仅仅够容纳十几个孩子、我们复杂的父母、频繁的客人和过客。轻微混乱的氛围通常占主导地位,被在一张能舒适容纳十二人、经常容纳更多人的餐桌上享用的美味简单食物的用餐时光所打断。星期天有星期天晚餐,我父亲会烤制和切割,比如说,一条羊腿、一块牛肉上脑、一只鸡。是的,通常会有葡萄酒——我记得瓶子上有尼古拉斯 (Nicolas) 的名字,虽然我不明白这与葡萄酒有什么关系。这些星期天晚餐是热闹的聚会,成年人喝醉的景象(我们的父亲、其他成年人,从来不是我们的母亲)对我们家里的年幼者来说,是一个精彩而有趣的景象。这些场合的关键人物是斯蒂芬 (Stephan),我父亲的一位同事。斯蒂芬有一半法国血统,完全优秀,几年前娶了我的姐姐苏 (Sue),这让全家人都非常满意,尤其是年幼的成员,因为他的博学和顽皮幽默的结合是不可抗拒的。
我有时住在苏 (Sue) 和斯蒂芬 (Stephan) 的房子里,那里离我们家几英里远,对我来说就像第二个家,但更——什么?优雅?美丽?平静?所有这些,虽然只是一座小屋。我喜欢那里,很高兴采用不同的行为模式——没有人可以打架;不鼓励大喊大叫;提供餐巾纸作为袖子的替代品;晚餐时有蜡烛,放在银烛台里;餐厅地毯是深红色的。
在一次这样的拜访中,在一个夏日星期天,我姐姐烹饪了一条海鳟鱼,这是一项精美 而高贵的事业——尽管我野蛮而无知,但我对食物有敏锐的欣赏,对餐桌的重要性有深刻理解,这是从家里的一千顿饭中学到的——但那天在我小小生活中发生的巨大、地震般的变化不是我盘子里的东西,而是我杯子里的东西。我已经知道几年了葡萄酒是一件好事,因为它似乎总是伴随着快乐和乐趣,以及成年人比平常更有趣。每当我设法偷偷啜饮或大口喝几口葡萄酒时,我发现它相当可怕,不过我坚持下去,只要成年人的注意力允许,我觉得这是我会慢慢适应的东西,就像开车或享受教堂一样。
在那个夏日星期天,大卫 (David),斯蒂芬 (Stephan) 的一位同事,来吃午餐并带了一瓶酒,作为一个有品味且义务很少的人,他收藏了许多好酒,这就是其中一瓶。因为斯蒂芬 (Stephan) 是个伟大的人,也许不顾大卫 (David) 的任何担忧,他给我倒了一杯,我品尝了它(也许有人建议我慢慢喝),就是这样。荣耀。我对味道没有任何回忆,——但我知道它是美好的、幸福的、重要的。我之前唯一的理解是葡萄酒是人们喝醉的方式之一,面对这种神奇液体的非凡和惊人的辉煌,既令人困惑又令人愉悦。
我有没有对我姐姐、对斯蒂芬 (Stephan)、对大卫 (David) 说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没有回忆,虽然我想没有,但也许这是显而易见的,就像某人第一次恋爱时的样子——略微遥远的眼神,温和的痴呆,困惑的微笑。但就是这样。那就是那一天和那个地方;那些就是看到我在通往堕落的快乐道路上迈出第一步摇摇晃晃步伐的人们。
在此后过去的几十年里,我喝了许多瓶葡萄酒,卑微的和宏伟的,经常花费超出我能承受或证明合理的钱来购买它。有时葡萄酒会有其他崇高、启发性的时刻,尽管快乐似乎同样来自陪伴;地点;食物,以及葡萄酒本身,但那个时刻,那个初吻时刻,嗯,你只能得到一次,那就是我的。
这些年来我大部分失去了嗅觉,这是一种悲伤,尽管在大局中,这是一个非常适度的剥夺。但是,有些违反直觉的是,我通常能从白葡萄酒中比从红葡萄酒中获得更多的香气,特别是白勃艮第 (white burgundies)。这似乎很合适,因为改变我生活的那瓶酒是(正如我在那个命运之日有足够的头脑去了解的)一瓶默尔索 (Meursault)。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在一个好的葡萄酒商那里积攒了相当数量的信用额度,现在,写完这篇文章后,我知道我要把它花在什么上面。多么令人快乐。
图片由康斯坦丁·约翰尼 (Constantine Johnny) 通过盖蒂图片社 (Getty Images)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