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生产——谁在付出代价？

世界各地的葡萄种植者在可持续发展的三大支柱之一——环境保护方面通常表现出色。他们对农用化学品的使用量大幅下降——尽管面临一些具有挑战性的种植季节——越来越多的生产商获得有机、生物动力、再生或HVE（法国的高环境价值认证）的证据在越来越多的酒标背面清晰可见。

财务可持续性，而非环境可持续性？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在一个竞争激烈、市场萎缩、成本上升、税收和关税增加的环境中，绝大多数葡萄酒生产商越来越难以获得体面的利润——有时甚至是任何利润。像任何典型的农民一样，他们对此大声抱怨。

这直接引出了可持续发展的第三个支柱：社会责任。在今天，向葡萄园工人支付微薄工资并在工作条件上偷工减料是多么诱人。当然，这在许多农业形式中都是如此。这是我们饮食中的一个方面，我们很少愿意去思考，就像我们很少直面屠宰场的现实一样。

因此，英国合作采购组织葡萄酒协会 (The Wine Society)最近在伦敦组织的一场研讨会的标题是：打破 禁忌——提高葡萄酒行业的劳工标准。除了葡萄酒协会的工作人员外，参会者的数量与小组成员完全相同：12人，尽管邀请了70名葡萄酒和可持续发展媒体。确实是禁忌话题。

协会内部的可持续发展专家多姆·德维尔 (Dom De Ville) 开场发言，指出葡萄园工作具有极强的季节性，与大多数田间工作一样，不受当地人欢迎。当劳动力是流动性的时候，他们往往是急需工作的人，很容易被剥削。

当地工人也不一定受欢迎。几位英国葡萄种植者告诉我，外国人采摘葡萄的速度往往是当地人的四倍。不过，脱欧后雇佣外国劳工已不像以前那么容易。詹姆斯·多德森 (James Dodson) 经营着英国最大的葡萄园管理公司之一——葡萄园工作 (VineWorks)。直到2016年，该公司主要依靠一支技术熟练的罗马尼亚团队。然而，自脱欧以来，正如他所解释的，'季节性工人必须通过内政部批准的五家机构之一来采购，但他们往往很少或没有葡萄园经验，而且无法保证在整个工作期间派遣相同的工人。目前的情况意味着我们正在通过自然减员慢慢失去过去15年培养的经验丰富的劳动力。'

他越来越多地转向机械化——这是解决任何劳动力危机的最明显解决方案——但英国传统法起泡酒的规定要求手工采摘，而这类酒占英国葡萄酒产量的三分之二以上。

安娜·图雷尔 (Anna Turell) 专门为大型零售商提供可持续发展建议，她在演讲开始时观察到，'我不知道有多少公司会把贸易商和媒体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她称赞葡萄酒协会勇敢，德维尔随后在邮件中回应，'我们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一种境地，认为组织一个关于减少葡萄酒行业工人面临风险的小组讨论需要勇气！'

活动结束后，劳拉·福尔克 (Laura Falk)——她在塞恩斯伯里 (Sainsbury's) 超市从事可持续采购工作10年，过去两年一直为葡萄酒协会提供建议——计划为协会的160家供应商组织五种不同语言的在线培训课程。目的是向他们解释如何开始解决劳工问题，葡萄酒协会热衷于与葡萄酒贸易中的其他人分享所有这些内容。

然而，大型零售商在此类话题上合作可能很困难，因为担心被指控反竞争行为。独立组织可持续葡萄酒圆桌会议 (Sustainabile Wine Roundtable)提供了一个平台，让他们可以通过该平台合作。SWR目前正在对全球存在的40多个可持续发展标准进行基准测试，发现与环境问题相比，其中许多标准在劳工问题上明显不足。

最有趣的小组成员之一是阿兰·西谢尔 (Allan Sichel)，他是CIVB（波尔多葡萄酒通用机构）的主席，该机构代表该地区近5000名生产商。他指出，他们的许多成员，特别是小规模种植者，目前被不同买家的无数要求'压垮'了。'往往是同样的内容以不同的方式呈现，所以集体方法真的会奏效。'

除了波尔多令人钦佩的环境可持续发展倡议和普遍相当令人遗憾的财务可持续性外，它似乎在社会可持续性方面异常努力，为其庞大的劳动力改善标准（尽管不可阻挡地转向机械收获，约占波尔多产量的80%）。

西谢尔解释说，波尔多的种植者，就像世界其他地方的许多同行一样，认为如果他们雇佣葡萄园管理公司——波尔多有550多家这样的公司，有些规模很小——那么完全由该公司负责工资和工作条件。事实并非如此。'20年前我们认为我们受到社会法律的保护，但媒体或举报者曝光的一些备受关注的[工人虐待]案例让我们意识到种植者也有责任。许多种植者惊讶地发现，确保他们雇佣的所有人都达到法定年龄且合法、有体面的工资和住宿——不只是森林里的帐篷——以及获得医疗保健的机会，这些都是他们的责任。'

当地的省长（国家政府代表）注意到他的地区阿基坦 (Aquitaine) 的工伤事故率是法国最高的，主要发生在葡萄酒生产中。因此，他在2022年起草了一份劳工宪章，迄今已有67个签署方，包括许多葡萄园管理公司和生产商，其中包括下面推荐的葡萄酒生产商。

新西兰有一个类似的计划，要求雇主（通常是葡萄园管理公司）为他们的劳动力提供住宿单元，现在主要由太平洋岛民组成，他们可能获得长达七个月的合同。机械收获特别适合占主导地位的长相思 (Sauvignon Blanc) 葡萄，在这里是常规做法。

贡萨洛·恩特雷卡纳莱斯 (Gonzalo Entrecanales)， 特别注重可持续发展的西班牙北部葡萄酒公司恩特雷卡纳莱斯多梅克父子公司 (Entrecanales Domecq e Hijos)的首席执行官，指出与服装不同，葡萄酒主要在发达国家生产，因此比如在印度次大陆等地区往往受到更多审查。但是，他观察到，葡萄酒葡萄市场极度分散，较小的种植者根本没有工具来理解社会可持续性问题。许多消费者按价格购买，没有意识到如果一款葡萄酒真的很便宜，就有人在受苦——通常是农业工人。

英国葡萄酒进口商哈奇曼斯菲尔德 (Hatch Mansfield) 的丹尼尔·哈特 (Daniel Hart)，该公司由勃艮第的路易亚都 (Louis Jadot) 和智利的伊拉苏 (Errázuriz) 共同拥有，因此能够采取相对长远的观点，对此有一个非常具体的建议。SWR成功推出了酒瓶重量协议 (Bottle Weight Accord)，各种零售商签署协议，承诺到2026年底使用平均重量不超过420克（14.8盎司）的酒瓶。哈特手持一系列数据，显示英国销售葡萄酒的总税收，指出英国酒瓶的平均价格为6.63英镑（9美元），平均酒精度为13.5%，政府征收4.20英镑，因此考虑到包装、运输和零售利润，只有约64便士（60美分）用于支付瓶中的葡萄酒，'几乎不足以确保工人得到道德待遇'。他恳求，'我们需要一个数字，就像我们对酒瓶重量有数字一样，一个消除工人被剥削风险的葡萄酒公平价格。'

葡萄酒大师乔·阿赫恩 (Jo Ahearne) 曾是英国一家大型超市的专业酿酒师和调配师。她指出，买家面临的KPI（关键绩效指标）压力越来越大。'在我作为调配师去过的地方，我在葡萄园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工人往往有自己的工头，所以你不能直接与他们交谈——即使你会说他们的语言。[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归结为人们拒绝购买过于便宜的葡萄酒。'尽管她后来在邮件中补充，'我不希望人们认为仅仅购买更昂贵的葡萄酒就能让任何人摆脱（无意中）支持恶劣劳工做法的责任。 这就是为什么葡萄酒协会开始这个对话如此重要的原因。'

根据她的经验，在招标文件中规定的劳工条件在鼓励供应商做正确的事情方面最为有效。强大的北欧饮品采购垄断机构在这方面一直是先驱，拒绝购买葡萄酒，除非供应商在由携手共进 (Stronger Together)等组织管理的计划中善待工人，该组织的目的是解决供应链中的人权问题。

SWR的彼得·斯坦伯里 (Peter Stanbury) 主持了会议并总结道：'税收减少了进口商可用于购买葡萄酒的资金。消费者必须明白他们有责任发挥作用。'

来自社会责任意识强的波尔多

所有这些高分、即饮精品葡萄酒都是由波尔多负责任雇主宪章的签署方生产的。

布拉纳斯大普热酒庄 2015 穆利 (Château Branas Grand Poujeaux 2015 Moulis) 13%
£294 每打 保税价 克鲁世界葡萄酒 (Cru World Wine)

酒庄大皮伊杜卡斯 2015 波亚克 (Château Grand Puy-Ducasse 2015 Pauillac) 14%
£58 每大瓶 库谢父子 (Cuchet & Co)

酒庄卡农，十字卡农 2016 圣埃美隆 (Château Canon, Croix Canon 2016 St-Émilion) 14%
£33.85 贾斯特里尼布鲁克斯 (Justerini & Brooks) 等

酒庄美妮 2015 圣埃斯泰夫 (Château Meyney 2015 St-Estèphe) 14%
£40.20 四壁葡萄酒公司 (Four Walls Wine Company)

酒庄杜哈米隆 2009 波亚克 (Château Duhart-Milon 2009 Pauillac) 13.5%
£89.39 雷惠勒 (Lay & Wheeler)

酒庄鲁臣世家，世家 2016 玛歌 (Château Rauzan-Ségla, Ségla 2016 Margaux) 13.5%
£95.94 四壁葡萄酒公司 (Four Walls Wine Company)

另请参阅此主题的早期相关文章，包括俄勒冈在葡萄园工人关怀方面领先 (Oregon leads the way with vineyard worker care)（2016年），葡萄园劳工——驱逐与押金 (Vineyard labour – deportations v deposits)（2018年），加州葡萄园工人想要什么 (What California vineyard workers want)（2021年），葡萄园管理公司——纳帕的开端 (Vineyard management companies – Napa beginnings)（2021年），葡萄园管理公司的优点 (Vineyard management companies' virtues)（2022年），波尔多劳动力短缺 (Bordeaux runs short of labour)（2022年）和如何拥有葡萄园而不弄脏靴子 (How to own a vineyard without getting your boots dirty)（20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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